◎作者:(美)林留清怡◎重慶大學出竹北買房子版社◎2014年6月出版
  “這是一個老外的舌尖大冒險,一個華裔女孩的美食尋根之旅。冒險之旅從北京的一所“既沒有暖氣,也沒有量杯”的烹飪學校開始,到山西面攤和餃子館做學徒工,再到上海外灘頂級餐廳向大廚學藝。作者以跨文化觀察的方式,從中國人的餐桌看盡中國社會的風貌百態和外接式硬碟時代變遷,以及美食如何慰藉人們的心靈。”
  我覺得即便是在擺脫了計劃體制的當代中國,這樣的小竈也未新竹買房免太小資了
  我們的第一堂課,王主任讓我自己選擇想做的菜商務中心式。我買了做炸蝦仁的材料。不過學費還沒談。我穿過學校的籃球場,往廚房走,琢磨著該如何提起錢的話題才好。
  “我真的非常感激您肯花時間教我,我想記憶體付您學費。”我說。
  王主任抿著嘴,一言不發,那兩片厚厚的鏡片背後在撥著什麼算盤?她當然不會免費教我,對吧?
  在中國,錢是一個奇怪的話題。中國人往往會直截了當地問別人買東西花了多少錢,收入多少,就算對方是陌生人也照問不誤。人們買食品雜貨、衣服或自行車時,都愛討價還價。可眼下這種情況,談錢好像又成了禁忌。
  我們走進廚房,三位同學尾隨而入。理論課剛剛上完,同學們聽說王主任要給我開小竈,都來了興緻。我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這事兒,可幾位八卦的老師硬是將這事兒傳開了。我很尷尬,因為我覺得即便是在擺脫了計劃體制的當代中國,這樣的小竈也未免太小資了。但同學們的反應卻大大出乎我的意料。“我們也想學。”小潘說。可我知道他們已經為烹飪課程繳了一筆不菲的學費,恐怕不會願意再額外花錢上小課了吧。負罪感取代了尷尬:我花得起錢請老師,他們卻花不起。可是,我對王主任也有獨占心理。
  “這是我和她特地商量好的課,”趁王主任去後房拿圍裙時我小聲說,“要知道,我是付錢的。”
  “多少錢?”三個人不約而同地大聲地問。
  “還沒談呢。”我說。
  菜刀多少錢?他們想知道。(30多塊錢,我說。)主任回到廚房後也提出同樣的問題,接著又問我花多少錢買的蝦仁。(10塊錢。)每次回答這種問題,我總會被責備買貴了。我人生地不熟,又不善於講價,註定挨宰。(不過我們的收入水平倒是差一大截。我替美國媒體撰稿,稿費讓我躋身中國的高薪一族。我很快學會不告訴別人我賺多少錢,付多少房租,儘管以美國的標準算下來,這些金額都不高。)
  王主任看了看我的菜刀,轉身衝進辦公室,藍色實驗室外套的衣角在她身後飛揚。她帶回另一把菜刀:“你這刀挺好,但今天不能用,還沒有磨呢。”她接著解釋說,廚師專用的菜刀出廠時,刀刃是鈍的。烹飪學校的師傅們平時用來磨菜刀的磨刀石不夠堅固,磨不了從來沒有磨過的刀子。“你得找個磨刀匠,跟他說,這把刀得開開口。”
  王主任教我做菜時,這幫同學相互輓著手在一旁圍觀。這讓我覺得有點兒囧。在中國,男性並不羞於公然展示彼此之間的友情,換作在美國,這種舉動絕對會招來異樣眼光的。
  “你看你,這蝦仁滑來滑去的,真不像樣。”班裡的老大秦剛走出圍觀人群,過來對我指手畫腳了。他一把拿過我手裡的菜刀。“右手切菜,左手必須固定住不動。”
  這幫同學好不容易看膩走人了。王主任繼續從我拿刀的姿勢(拇指和食指得像捏著大刀片似的捏住刀背)到站姿一一糾正。我的烹飪水平只限於做意大利面、熱炒等基本菜式,也會烘焙餅干和布朗尼——現成的配料買回來加加工而已。成長過程中,烹飪從來不是家庭教育的重點,因為父母期待我長大後做醫生或者律師。而來到中國之後,下館子便宜又方便,我的廚藝也因此止步不前。
  我看過高師傅做這道炸蝦仁,看上去挺容易,而且似曾相識。可現在輪到自己動手卻怎麼也做不對。我試著模仿王主任的站姿,右腳與操作台平行,左腳外翻並與右腳呈直角夾角,好似立定的芭蕾舞者。
  “肚子別靠著菜板。”主任指示。我馬上收腹,活像舞蹈課上笨拙的小女生。
  蝦仁上漿之後,王主任開小火。我試圖單手舉起炒鍋,舉不動。“不能用把手,支撐力不夠。”王主任指示。
  我再試,用疊好的廚巾包住鍋沿兒,想墊著廚巾把鍋舉起來。王主任多次指正未果,乾脆把我推到一邊,親自抄起了鍋和鏟。我退居二線,偶爾丟一隻裹了麵糊的蝦仁下鍋。這哪裡是烹飪課,分明是六歲的小孩在幫媽媽打雜。
  (連載七)  (原標題:尋味中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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